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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
他竟真的说了出来。
那般直白,不留余地。
她并非毫无所觉。
六年相处,他那些看似无意的靠近,独一份的容忍,乃至眼底日益滋长,几乎不加掩饰的炽热,她怎会不懂?
只是不愿懂。
她一直告诉自己,所有的特殊,所有的破例,皆因那张与重昭一般无二的脸。
她守着这点因相似而起的怜惜,仿佛就能守住与过去那点稀薄温暖的连接。
可方才他靠近时,那温热的气息,那坚定落下的吻,那低哑的“心悦你”……心口翻涌的陌生悸动,耳根无法抑制的烫意,都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苏昌河不是重昭。
袖袋里的嘻嘻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努力仰视着她。
嘻嘻少君,你的耳朵好红哦。
茯苓身体一僵,猛地睁开眼。
茯苓你看错了。
她语气生硬,伸手欲将嘻嘻按回去。
嘻嘻才没有看错!少君,那个重…苏昌河他是不是……
茯苓闭嘴,睡觉。
茯苓打断它,不容置疑,却并未真的用力将它塞回。
嘻嘻顺着她的手腕爬上肩膀,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声音压低,带着试探。
嘻嘻少君,你是不是……想清楚了?
茯苓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涌入,吹散了些许脸上的热意,却吹不散心头的纷乱。
想清楚?
她一直以为自己想得很清楚。
他们太像了,是同类,是可以在深渊边缘携手共舞的人。
或许,早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试探,他的靠近,他那些藏在阴鸷表象下,只对她流露的片刻真实。
茯苓想清楚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嘻嘻真的?那……
茯苓侧过头,指尖轻轻弹了弹嘻嘻的额头,语气带着她特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