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点情报的流动,若未经筛选、整理、统一,都可能造成误判、情绪波动、指令混乱。
哪怕只是一个村民的口头流言,只要被不合时机地送进营地,也可能让一整支部队出现调动错误。
所以他宁可绕远、宁可慢一日,也要确保“整合之后,再传达”。
此时中转处屋中,赵应天正亲自核对昨夜送来的情报,他衣衫未整,神情紧绷,案上三份未归档的情报文书都与“吴国”有关。
第一份,说吴国边境的十六座驿站中,七座已无驻兵,看似撤防,但巡逻线却仍照旧运行,说明这七座驿站变成了“空壳诱饵”,实兵藏于山野侧路。
第二份,说吴国东南方向,有五条粮道近期忽然大幅调运物资,且运输车队未标国徽,不由吴国军监护,而是由一支披着商队服饰的队伍押送。
第三份,则是来自归辛树手下的探线队,称吴国太子亲自召见越国一支偏将,送上两份地图和三封密信,其内容虽未得知,但那三封密信随后便由越国商队急转西进,方向直指西域腹地。
赵应天盯着这三份卷宗,脸色越看越沉。
这不是试探,这是布线。
吴国在为西域铺路,在为自己留下逃生退路,也在为下一步可能的“假中立”做准备。
他们不准备打第一仗,但一旦秦国与其他国家爆发冲突,吴国便可以自称“无过”,以“通商”之名牵线西域、以“避战”之名暂封边境、以“维稳”之名在自国境内施压秦系商人与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