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假借你娘!你是看不清,还是不敢说?!”
“他们不是开市,是撬墙角!”
“秦浩那贼子,不动一兵一卒,不掀一刀一枪,就把我楚国边民勾去了!”
“你们一个个堂堂百官,只会坐在这里听我骂话?!”
兵部尚书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陛下息怒!依臣愚见,此事当即下令,封边止商,禁市扫货,违者重罚!”
“重罚?”楚王冷笑:“你拿什么罚?罚谁?现在这些人根本不认我们了!他们认的是谁—认的是那句狗屁‘愿者为秦’!”
“他们愿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中军都督使一拱手,迟疑道:“陛下,可否下军令,先遣五千兵赴边,肃清边民反意,封死通道,再调后军设寨建关,彻底与秦地断往来?”
楚王盯着他看了足足三息。
“你调五千兵,就为了堵边民?”
“那边有秦兵吗?有刀吗?有敌寇吗?”
“你让楚国兵士扛着刀去抓卖盐的老婆子、收米的脚户?你让他们怎么下手?”
“你知不知道,兵将里头早就有人悄悄往那边送亲了?有将校的亲戚、堂兄、干儿子,全都在秦地混工吃饭?”
“你敢下这个令,那你等着三日内哗变!”
“到时候不是封关,是他们冲关!”
“你给我说说,这事你怎么收?!”
中军都督使脸煞白,连滚带爬退回列中。
楚王喘着气,盯着满朝文武,眼中尽是寒意:“你们有本事出主意,就得有本事担后果。
别在这唱高调!”
“这事……不能封!”
“封不了!”
“秦狗那一招,太狠了!”
“他不是夺边地,他是挖人心!”
“我们不动,他就让百姓动!”
“我们一动,他就说我们杀自己人!”
“我们想赢这一仗,得先把自己剥光了,赤身去打他!”
“他自己坐在咸阳,一杯清茶一案书,手不出袖,就能让咱们内斗不止!”
“你们知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战!”
殿中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户部尚书再次出列,声音发虚。
“陛下……要不……要不派人入秦……谈谈?”
楚王看他一眼,没说话。
他把目光投向窗外,那天是晴的,没有风,瓦上的灰尘一动不动,天蓝得刺眼,仿佛整个楚国都被钉在原地,动不了,也退不了。
他闭了闭眼,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