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有多痛苦?
幸好,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幸好,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
头顶的光是昏暗的暖黄色,宿怀眨了眨眼,似乎很想顺其自然的与祈愿侃侃而谈。
可关于“母亲”的话题,他似乎无言以对。
“我,没有梦见过她。”
宿怀垂下眼眸,语气不悲不痛,显得格外平淡。
“人的记忆是有时效性的,就算智商再高,记忆力再好的人,也没办法对抗生物本能。”
“到现在,我只能记起某个特定场景里的她。”
想不起她的眉眼,就算仔细回忆,也只能记得她的脸,可再细细去描摹,却是一片朦胧。
祈愿笑了笑:“她爱你。”
“或者换句话说,你爱她就够了。”
“……”
祈愿摸了摸他的手,不是耍流氓的调戏,就只是单纯的摸了摸,更像是安抚。
“如果没有爱,人的一生未免也太苍白单调了。”
“只要你记得她,她就一直存在。”
宿怀当然记得她,记得她带着自己游走在异国他乡,狼狈又穷困的时候。
记得她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记得她说完“不要爱上任何人”,可后来某一天,又温柔的告诉他要期盼爱。
记得她怕自己献上真心,却可能会被人辜负的恐惧。
记得她叮嘱自己要坚强,不要让人轻易夺走自己的眼泪和脆弱。
谎言。
可他却的的确确曾在某一刻,蓦然惊醒时,回味起失去母亲的悲伤。
宿怀抿了抿唇,点头。
而祈愿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啊啊啊啊——!”
祈愿烦躁的滚进宿怀的怀里。
“我一想起那个噩梦,我就难受,难受的我心都痛了。”
“爱我吗?”
“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亲亲我。”
祈愿哼唧唧的开始假哭。
因为她不开心,所以想哭,但是真哭又不至于,所以就开始假哭。
——爱?
宿怀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于爱这个字,他听很多人说过。
书上说过,母亲说过,就连他名义上的父亲,也曾深刻的解读过。
他说,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最先体会到的两个情绪,是怜惜和共情。
当时的宿怀被误解——他想,他没有爱上任何人。
他的共情,他的怜悯,他的珍惜,他的同情,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