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光阴似箭,一年也就是弹指一瞬间的事。
面是清汤面,里边放了青菜和鸡蛋。
陈宴记得这种面,他见萧序吃过。
“殿下亲手做的?”
“对,快尝尝。”
陈宴正襟危坐,像是品尝什么稀世珍馐一样,很珍惜地吃他人生中第一碗长寿面。
原来长寿面是这样的,一根就能做成一碗。
耳边响起美妙的乐声,是叶绯霜站在窗边,吹一管长箫。
这曲子陈宴听过,以前陈府的主人做寿时,叫乐班的唱过。
叫《千秋岁》。
一曲毕,长箫在叶绯霜手中一转,她嘻嘻笑道:“陈小宴,生辰吉乐。”
“多谢殿下,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辰。”
“以后每个都过。”
“那能每次都吃到殿下的长寿面吗?”
“可以。”
叶绯霜端着托盘准备走了,却忽然被陈宴按住了手腕。
陈宴按了一下就松开了,以示不是有意冒犯。
他仰头望她,目光专注:“殿下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一点小事,算不得好。”
“殿下的举手之劳,于我们而言就是莫大的恩典了。”
陈宴此前从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人。
他总觉得人是功利性的畜生,无利不起早。
原来真的有人心存善念,不求回报。
“我本以为,世上只有恶鬼,没有神灵,否则为何不渡我。”陈宴的目光在烛火中莹润明亮,“但遇到殿下后,我才知道真的有神灵。”
在过去一年安稳日子的疗愈下,从前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难,仿佛已经成了遥远的前尘往事,算不得什么了。
叶绯霜按了按他的肩:“以后都是好日子。”
八月,陈宴终于得到了跟叶绯霜出门的机会。
南方冲州水患,朝廷拨粮赈灾,叶绯霜要一起去。
她以前去过冲州,也见过遭灾的百姓和朝廷赈灾的官员。她主要是想看看,这赈灾粮最后到百姓手里时怎么就只剩那么一点点了。
她乔装打扮,混在押解赈灾粮的队伍里。
陈宴低声道:“殿下……”
“出门无殿下,犯几次了?”
陈宴抿唇:“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那我该叫殿下什么?”
“喊名字。”
“不敬。”
“名字不就是用来喊的?我没那么多讲究。”
陈宴知道她出门用化名,不用本名。
他不想叫化名,感觉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