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爷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虽然外边都传言太子遗孤是个男婴,但陈老太爷说,他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是你。他当时还与陈宴说了,陈宴后来告诉你了吧?所以你才回了宫。”
叶绯霜都想笑了。
告诉她?
并没有。
他一直在隐瞒她。
她和他打听过德璋太子遗孤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她。
在翠微山遇到武兴,她还说武兴认错她了,陈宴也没有纠正她。
甚至在她和安子兴都回宫后,他还是没有告诉她。
他一直在让她认为自己是个赝品。
前世亦然,他瞒了她一辈子。
这时候,程钰来了。
叶绯霜对她说:“我已经和皇伯伯说了,让他最后将那几个人交给我发落,到时候任由你处置。”
那几个杀母仇人,程钰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她重重点了点头。
空中云层堆积,挡住了阳光,天色逐渐阴翳。
直到傍晚,淅沥小雨终于落了下来。
陈文益的书房光线昏暗,只有檐下的避水灯透过窗柩照进几缕微光。
“你父亲既已认错,你也不必将他逼得太紧。”陈文益的声调很沉。
“祖父觉得父亲是诚心悔过?只怕不削他实权,有朝一日他会犯下更大的错。”
“不管他做什么,也不能由你来揭发。敢对父亲下手,你自己不在官场上混了?”
大义灭亲说的是尊灭卑、长灭幼。
若卑幼犯尊长,那叫不孝,十恶不赦。
就陈承安做的那些事,陈宴非但不能告发他,倘若东窗事发,陈宴还得为他遮掩、隐瞒。
亲亲得相首匿,这才符合礼法。
所以陈宴只能把陈承安的罪己书交给陈文益。
“放心,我会盯着他的。”陈文益走到陈宴面前,“你父亲若再犯,我不饶他。”
“是。”
“陛下可同意你进京郊大营了?”
陈宴点头:“陛下许我都尉一职,进京郊大营整顿军务、改革军制。”
“你有此志祖父很是欣慰,但京郊大营多为老臣老将,势力盘根错节。改军制必会损其利益,他们必然严加阻挠。”
陈宴对此早有预料:“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已经传信去了兴州,先把包梓等人调回来。”
接着又和陈文益说他的安排与打算,说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房歇息。
夜色渐深,雨势渐大。
陈宴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前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