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入睡梦不久,浑然未觉。
次日伽罗等了一整天,都没见杨坚踪影。
晚间,伽罗直等到亥时也没见他,只好歇下。
到第三日的晌午,伽罗正对着后窗瞧周遭树木楼阁,听见敞开的门外侍卫齐声问候,忙跑出屋去,果然见杨坚大步归来,身后只有战青跟从。
他是惯常的乌金冠束发,俊眉朗目,身姿挺拔。墨青的衣衫之外,是一袭绛紫色披风,衬着腰间蹀躞带钩,端贵威仪。只是神情间似有疲惫,时刻挺直的肩背微微垮塌,那袭披风的末梢似乎还染了尘泥,看不太清。
兴许是伽罗脚步声颇响,亦或许是习惯使然,杨坚走近阁楼,正巧抬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他眉目沉肃,稍带疲色,瞧着她不语。
比起前日的汹涌怒意,此刻他的满腔情绪似乎都被抚平,不知是经历了什么。
伽罗猜不出缘由,竭力勾出个笑容,快步跑下阁楼,到了他跟前屈膝行礼。
冬日北地肃杀,阁楼附近唯有松柏翼然,竹丛尚绿。
杨坚垂首觑着她,“有事?”
“有几句话想跟殿下禀明。”伽罗颇为忐忑,“不知殿下是否有空?”
“进去说。”杨坚面无波澜,挥手令战青退下。
侍卫开门迎候,伽罗随他入内,前面杨坚解了披风,单手拎着,直直朝她递过来。
伽罗微愕,就见他皱眉,“挂起来。”
“好。”她连忙应命。双手才伸出去,杨坚便已将披风丢了过来,撞了她满怀,她稍加整理,平抱于臂间。
在这屋中枯坐过整个后晌,伽罗对其间器物摆设自是熟稔无比,回身走到衣架旁挂好,因怕披风皱了损及杨坚的威仪气度,十分细心的抚平铺开,才算满意。
回过头,就见杨坚正打量她,眉梢冷硬,眼神却无锋芒。
伽罗松了口气,走至桌边,见杨坚已然斟了两杯茶搁在桌上。
她征询般瞧着杨坚,见他抬了抬下巴,自觉地取了一杯,“多谢殿下。”
杨坚举杯,眉目虽然冷峻如旧,却已不见了那日重逢时的怒气。他甚至还甚有闲心地解释,“隋州出产的茶,也是贡品,掐着时间泡的,尝尝。”
伽罗稍觉诧异,尝了一口,果然极好。
“耽误殿下片刻功夫,说完我就退下。”伽罗瞧他心绪不算太差,轻轻搁下茶杯,按杨坚的示意,坐在他对面,缓缓开口,“重阳那日仓促离开,确实是我失礼,那封信想必殿下也看到了”见对面杨坚颔首,续道:“伽罗自知身份低微,难以承受殿下盛情,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