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肉、盐铁,要卖上价,得运出去,卖给识货的南边老爷、西域胡商。
可眼下,山庄这头……若引不来豪客,单靠些散客,撑不起场面,更带不动整条商路的名头。”他言下之意很明白:山庄本身若做不成吸金的招牌,商路就成了空架子。
季如歌没立刻反驳。她拎起粗陶壶,给几位掌柜续上滚烫的野枣茶。茶水注入粗陶碗,发出汩汩声响。
“名声坏了,就立个新的。”她放下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要修哪段路,“贵客不来,请他们来。”
几天后,几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碾过化冻的泥泞官道,驶入北境。车上下来的人,大多穿着半旧不新的棉袍,脸色带着几分久不见天日的苍白或风霜刻下的愁苦。
他们是第一批“客”——季如歌派人拿着耶律齐可汗和严大人的名帖,从附近几处流放犯集中地“请”来的。
有曾官至五品、因言获罪的张御史;有祖传医道、卷入宫廷秘案被发配的吴太医;有精于算学、被牵连进库银亏空案的陈账房;甚至还有几位因家族获罪、随父流徙的官家小姐。
这些人被安置在山庄最僻静的几处小院。没有仆从如云,只有山庄提供的干净温泉衣和简单的饭食。
张御史起初满腹怨气,被强押来这苦寒流放地中的流放地,只觉是另一种折辱。他板着脸踏入温泉池,滚烫的泉水包裹上来时,他浑身一僵,随即发出一声压抑了许久的、近乎呜咽的叹息。
常年伏案僵直的腰背,在热水的熨帖下,骨头缝里积攒的酸痛似乎真的在松动。他闭上眼,靠在池壁光滑的石头上,久久未动。
吴太医则敏锐地嗅到了池水中的硫磺味。他捧起一掬水,仔细闻了又闻,浑浊的老眼渐渐发亮:“硫磺泉!祛风除湿,通络止痛……好泉!好泉!”他顾不上身份,立刻让山庄伙计取来纸笔,借着池边灯火,开始写写画画,竟是当场琢磨起利用这温泉水配几味草药外敷的方子。
陈账房泡在池子里,感受着久违的、从骨头里透出的暖意,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懈。他看着池壁光滑的石头,看着引水的竹槽,职业病发作,脑子里下意识地开始计算山庄的建造用料、引水工本、每日柴炭消耗……
那几位官家小姐起初更是惶恐不安,躲在女汤最角落的小池子,像受惊的鹌鹑。但温热的水流抚慰了惊惶,几日下来,她们苍白的脸颊透出了红润,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她们甚至在山庄提供的素布上,用温泉边捡来的彩色石子,琢磨着拼出精巧的图案,聊以解闷。
十日期满,这些特殊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