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匹劣马混入,或走漏半点风声……”她没有说下去,但冰封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耶律齐迎着季如歌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右手猛地抚在左胸心脏的位置,沉声道:“季村长放心!马若不好,耶律齐提头来见!若有半点风声从我金狼部走漏,长生天不容!”
誓言落地,掷地有声。
宁婉儿看着丈夫郑重其事的模样,又看看季如歌依旧冷硬却不再抗拒孩子靠近的侧影,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她轻轻舒了口气,抱着小宝走到耶律齐身边。
季如歌的目光扫过依偎在耶律齐腿边、好奇张望的虎头,又掠过宁婉儿怀中咿呀的小宝,最后回到耶律齐那张因激动和郑重而微微发亮的脸上。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
帐外,风雪呼号。堡垒脚下市集的喧嚣声浪隐隐传来,铁匠铺打铁的声音沉闷而稳定,一下,又一下。
冰河驿的牛皮帐篷里,炉火将人影投在晃动的帐壁上。粗陶碗里的奶茶已冷,浮着一层凝脂。季如歌指节在冰冷铁甲护腕上无意识地敲击,发出极轻的嗒嗒声,目光沉静地落在对面的耶律齐脸上。方才关于战马、工匠、新市点的条款已如铁钉楔入冻土,空气里还残留着交易落定的微尘。
“还有,”季如歌的声音打破沉寂,不高,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可汗可还有未尽之言?”她目光如冰河下的暗流,扫过耶律齐微微蹙起的眉峰。
耶律齐魁伟的身躯在炉火光影中动了动。他端起冷掉的奶茶,又放下,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貂裘边缘的硬毛。
眼神投向帐帘缝隙外混沌的风雪,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向往和不易察觉的焦灼:“季村长,此次前来,看到北境城焕然一新我甚是惊讶,还有在边境建立的市集……最让耶律齐心折的,不是刀兵,不是城墙,”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转回季如歌脸上,“是路!”
“路?”季如歌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指尖的敲击停住。
“对!路!”耶律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从北境城到黑石村,再到这冰河驿!平坦!结实!大雪封山,你们的雪橇、牛车,依旧能在上面跑!运煤、运粮、运货!畅通无阻!”
他猛地站起身,魁伟的身躯在狭小的帐篷里投下巨大的阴影,手掌用力拍在粗糙的木案上,“季村长那句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貂裘带起一阵风,吹得炉火明灭:“草原缺什么?缺的就是这样的路!没有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