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良抹了一把汗水,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贺县长,东开区二期土地的权属清晰、规划合规······这些都没问题。”
“但是,我们调阅历史档案时发现,二期的土地毗邻城关镇,而城关镇内有一个生态水源区。”
“虽然东开区的二期土地规划并没有在红线内,但一旦开发,后续的施工和排污是否存在污染水源地的风险?”
“这个责任,我们国土局担不起,也不敢替领导担啊。”
贺时年眼睛微眯,心里冷笑。
陆方良简直是大放厥词,胡搅蛮缠,颠倒黑白,驴唇对上了马嘴。
但陆方良还在继续瞎胡扯。
“贺县长,为了这件事,我们国土局正在秘密商请省里的环保专家做一份更详尽的评估报告。”
“本想等万无一失的结论出来后再向您和书记专题汇报,既保障项目安全,也保护我们的干部。”
陆方良不经意提了‘书记’两个字。
这有间接提醒贺时年的嫌疑呀!
“今天既然县长问起,我只好提前汇报这个尚不确定的情况。”
“如果我的谨慎耽误了发展,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好一招卡脖子策略。
如果贺时年不熟悉东开区的土地情况,不熟悉城关镇的情况,没有实地做过调研。
今天还真有可能被陆方良卡脖子。
如果执意执行,那他贺时年就会被扣上一顶‘不顾民生,只顾政绩的帽子。’
不得不说,陆方良的反击策略还是挺高明的。
但是,陆方良低估了贺时年。
更低估了他对土地和城关镇相关情况的深入了解。
贺时年合上笔记本,说道:“陆局长,你的这份‘严谨’让我欣慰,但是,严谨的工作必须建立在规范的程序之上。”
“第一、既然发现了如此重大的潜在风险,为什么没有形成正式的书面报告提呈县政府?”
陆方良刚要说话,贺时年的第二问已经接踵而至。
“第二、你所说的‘秘密商请’省里专家,这是个人行为,还是单位行为?”
“经费从哪条渠道列支?有没有正式的委托函和会议纪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风险真实存在,你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即启动联合调查,并依法向社会进行风险公示。”
“而不是悄无声息地让项目‘躺’着!你这到底是‘谨慎’,还是利用潜在可能性进行变相否决,拖延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