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情肠、迂回的心思,揣摩得通透,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先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享受着他的温柔。
最后在她最沉溺其间的时候,却突然停住,将她的期望被硬生生悬在了半空。
被如此对待,只要是个人,都会百般挠心,欲罢不能。
谢凌不可谓不成功。
阮凝玉在卧房里摔碎了一个男人先前送她的琉璃盏。
她虽不认为自己是个情绪不定的人,可在他这样的操作之下,还是被激起了一股羞恼。
他这是想在这场拉锯里,看谁先撑不住、谁会一败涂地么?
做梦!阮凝玉心头猛地窜起一簇火。她实在没料到,谢凌竟会自负到这种地步。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底气,让他笃定她会乖乖收起棱角,温顺地钻进他布好的网里?
先前,是她太掉以轻心了。
无论谢凌在京城里做了何事,阮凝玉再也没有过去找他。
她的日子照旧,把他当成空气,就仿佛府里不曾出现过他这个人。
偶尔遇到他的时候,阮凝玉的反应都很淡,甚至有时候都不行礼。
据说许清瑶又见了谢老太太一面,是谢凌在旁边陪同。
而阮凝玉要让他知道,她对他一点念想都没有。
见到她,谢凌还是会对她继续微笑。
但却不像从前的那般亲密了。
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隔着高高的台阶,他们四目相对。谢凌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很淡,像在地面很快就会消失的水痕。
阮凝玉收回目光。
事到如今,谢凌带给她的震撼,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在她心里砸开层层叠叠的浪。
他绝非一个感情简单的人,那份深沉到近乎诡谲的神秘。
阮凝玉忍不住羞愧起来,后悔先前自己在他面前的自以为是。那样的矫揉造作,那样的虚情假意,都被谢凌全然看在了眼里。
而他却没戳破她,这才是最让人头皮发麻的。
阮凝玉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个人太可怖了。
故此,更让她坚定了要远离他的心思。
他都这样心思深沉了,她再不逃的话,岂不是要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何况,谢凌是何等人物,若她当真染指了他,谢凌身上便有了污点,她也会变成整个谢氏的罪人。
这份罪名,她可承担不起。
四月天里,绿树成荫,新荷初露,阮凝玉提着裙摆绕过假山时,恰在荷花池畔撞见了谢宜温。
谢宜温刚解了禁足没多久。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