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排挤她,孤立她。”
“长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心理不堪重负,变成了精神上的疾病。支撑她走下来的动力,就是夺家产报仇,为自己正名。”
“今年年初我发现她不一样了,每月来复查,跟她聊天,她字里行间总会无意中提起她的先生。抑郁症患者能重新找到一个精神寄托很难,我就试着引导她,想让她在报仇成功之后,还能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她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她先生的那天又见了我,说做了噩梦,梦里她先生和宋斯年等人站在一起,欺负她,折辱她。她说她是个自私的人,为了防止受到伤害,要在最开始就切断隐患,所以她放弃了她先生,去米兰待了半月。”
“可是没过多久,她再来复查的时候,亲口告诉我,她打算和她先生试一试。她说,她先生朝她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她想走一走。”
“遭受过极大创伤的她其实有着心理应激障碍,她怕疼,更怕被二次背弃。即便如此,她还是鼓足勇气迈出了那一步。”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众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陆承,眼内闪过惊讶错愕等情绪,最终全部转换成愧疚。他曾怀疑过时音的用心,不下三次地与韩湛说,时音对他没感情,让他不要投入太多。
事实却是,她满身伤痕依然为韩湛避风挡雨。
患有情感应激障碍还主动回应。
陆承无声偏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韩湛,男人手里拿着那本翻开的病例,本子很厚,瞧着是记录了几十页,他看了这么久,还是在看第一页。
他低着眸子。
无人能看见他的神情。
往细了瞧,陆承见到他戴着婚戒捏着病历本一角的手指,白色的指骨凸显,指尖有颤动的痕迹,连翻到第二页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根本就不敢往下看。
怕看见她的伤痛。
只是一些文字的记载,韩湛都承受不起。
“那么,您有救太太的方法吗?”管家率先开口,眼眶都湿了:“太太还这么年轻,有大好的未来,不能就这样躺在床上睡啊!”
荣医生没说话。
只是抬起眼睛将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韩湛身上。
“您是说先生有办法?”管家追问。
“只是猜测。”荣医生回答,“时音能主动选择韩先生,就说明韩先生在她心里分量不轻。她陷入了精神旋涡里,困在自己的心魔中,所以醒不过来。”
“人无论是在睡眠中还是死亡的前夕,听觉都是保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