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陶都等人一如既往在码头忙碌,红夫人连着记载了两艘船后,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就坐下歇息。
歇了片刻,肚子倒是好了些,可她的心却慌得厉害。
红夫人不愿闲下来乱想,趁着又一艘船靠岸时,她就领着人上前清点。
这一船全是花色不一的棉布,红夫人一一检查过,见没什么问题就放行,再提了笔记载。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她心头的不安更甚。
顺着众人的目光朝着海面看去,远处的半空有一道反光的烟雾,一直往上冲,旋即再缓缓落下。
红夫人脸色一变,不自觉在心里数:“一。”
很快第二道反光的烟雾从相同的地方飘起,她额头已冒出冷汗:“二。”
当第三道冲天而起时,她的嘴唇已在颤抖:“三。”
码头上响起疑惑的声音:“那是什么?”
“隔得太远了,看不清,瞧着像是在海上。”
“是求救信号。”红夫人脸色惨白:“当家的出事了……”
她站直身子,对站在码头的民兵道:“快去禀告大人,当家的发射了三枚信号弹!”
民兵们在看到信号弹时,已是浑身戒备,听到红夫人的惊呼,立刻就有十来个民兵转身朝着城内而去。
就在陶都和杨夫子不明所以之际,红夫人展现出了惊人的镇定。
她一身红衣站在码头,指挥所有劳力立刻上船卸货,就连民兵也只留了五十名警戒,其余人全部上船帮忙。
如此迅速卸货,自是无法及时检查,只能按照船只的编号堆在城墙外,再让货主派一两人守着。
如此粗暴卸货,必会有磕碰,且货物堆放在城外,若下雨了,那些见不得水的货物岂不是都要被泡烂了?
船上的商贾们自是不愿,还要横加阻拦。
如此混乱之举在各个船上发生,陶都与杨夫子见状,赶忙过来找红夫人,询问发生了什么。
红夫人只道:“刚刚那是我当家的发的信号弹,大人派他去护送度公子前往南潭岛,那信号弹的方位就是从南潭岛方向发出,必定出事了,待禀告了大人,炮船可能要出海。”
陶都与杨夫子的心便直往下沉。
他们以往并未来这海边,并未亲身经历过这等动乱,可他们也知晓海边时常有倭寇犯境。
莫不是倭寇在海上劫掠度云初?
度云初的船队运送的,是松奉白糖,是要去南潭岛引西洋商人的,一旦那些白糖出事,无论是大隆钱庄还是松奉,都要面临巨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