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烧得厉害,就必须立刻送医院了。
傅靳年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那双依旧迷蒙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掌心下,是她肌肤细腻温凉的触感,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心头发颤。
幻觉原来可以这么真实吗?
他的阿绵,真的在他的身边。
下一秒,他忽然反手将她探向自己额头的那只手,紧紧地攥在了掌心里。
楚绵吃痛,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歪了歪头,仔细地打量着他此刻的神情。
这男人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傅靳年,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她蹙眉问道。
傅靳年依旧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抓着她的手,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本来不怎么喝酒。
常年不沾酒的人,酒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几杯下肚,他就已经感觉到天旋地转。
楚绵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不想回答,便换了个问题:“周勤呢?他怎么没发现你发烧了?”
傅靳年还是摇头。
周勤……
他让他留在宴会现场处理后续,也不知道周勤现在是不是已经被那群老狐狸灌得不省人事了。
不过,他让傅三在暗中跟着,周勤应该不会有事。
见他一问三不知,只会摇头,楚绵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该不会是真的烧出什么毛病了吧?
“傅靳年,看着我。”作为一名医生,她下意识地就想检查一下他的瞳孔情况。
她俯下身,凑得更近了些,想要更清楚地观察他的眼睛。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脖子上戴的宝石项链从她那件米白色风衣敞开的领口里,悄然滑了出来。
在昏黄的壁灯下,那颗蓝宝石折射出幽深而神秘的光芒,像一滴来自深海的眼泪,在她白皙的锁骨之间,轻轻地摇晃着。
傅靳年迷离的视线,瞬间就被那抹晃动的蓝色给吸引了。
楚绵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傅靳年那双涣散的瞳孔上。
她轻声地喊:“傅靳年?你到底是醉了还是烧糊涂了?”
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搔刮着他的耳膜。
她身上独有的、清甜的香气,混合着她呼出的温热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
还有眼前那颗摇曳的、散发着蛊惑光芒的蓝色宝石。
是他母亲给她的定亲礼。
此刻,她戴在了脖子上,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