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尸李玄霄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熟悉到刻骨铭心、却又遥远如隔世的场景。

他那双眸子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一切，指尖却在触及那凝固虚影前，猛地攥紧成拳！

他在李玄霄对面坐下，上下仔细地、甚至带着一丝挑剔地打量着本体。

“你…你快要死了？”

自我尸的声音很平静。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本体那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气息。

以及……那缠绕在本源深处的、几乎无法逆转的腐朽死气。

李玄霄沉默了片刻，没有回避，坦然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死亡，对他而言已非秘密。

自我尸李玄霄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

“本体死了，那我就是唯一的李玄霄了！

我……可以吞噬你！彻底地补全我自己！”

李玄霄再次点头，“是，有了我。

你就能真正圆满，摆脱尸的桎梏，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甚至……更多。”

自我尸死死地盯着本体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恐惧、一丝不甘。

或者一丝愤怒，然而，什么都没有。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自我尸李玄霄猛地向前倾身。

“事已至此，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李玄霄抬起眼帘，那双平静得近乎虚无的眸子看向对方。

“说什么？恭喜你？恭喜你即将成为唯一的李玄霄？我死了这盘烂摊子就交给你了。”

“哼！”自我尸李玄霄眼中那暗金色的火焰猛地炽盛起来，“你懂什么？！”

他低吼道，周身逸散出浓郁的黑气，隐隐有万魂哭嚎之声。

“万魂幡在我手上！我能掌控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我能变得比那个苟延残喘的老皇帝更强！不，我会比他强十倍！百倍！”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识海空间因他的情绪而荡漾起漆黑的涟漪。

“我会焚烧这一切腐朽的枷锁，我会改变这令人作呕的宿命！我会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统统付出代价！”

李玄霄静静地听着他的咆哮，目光投向那片在幻象中燃烧的蜀山废墟，眼神悠远：

“或许吧师父说，过去已无法挽回，未来尚可改变。”

“可是这个未来没有你！”自我尸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会比你更强！更纯粹！更无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