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多骑兵皆在涿州城下来回游弋,掩护身后正在建立的大寨,警示耶律大石不要轻举妄动。
耶律大石此时却站在一座小山之上,看得涿州城南的宋人大军,眉头皱到一处,口中也发出轻微的叹息之声。
宋人实在太多太多,几个时辰了,大道之上还有一队一队的士卒过来,看都看不到尽头。耶律大石心中的压力也越发大了起来,自己麾下,即便加上涿州兵,也不到两万人马。
宋人兵力,已然超过十万。兵力悬殊已然超乎了想象。
“宋狗无信无义,竟然在此时落井下石,毫不顾檀渊盟约,人神共愤!必遭天谴。”一员军将骂骂咧咧。
耶律大石闻言,摆了摆手道:“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实力说话,我等败于女真,宋人自然也觉得我大辽好欺负。此战诸位当奋勇,打退宋人,他日必然还有机会报得今日之仇。”
左右军将皆是一脸愤怒,有人已经口中喊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跟宋狗拼了!此番老子就死在这里。”
“早就该死在战阵上了,这回就把欠弟兄们的命还回去。”
耶律大石不言不语,只是牵着马往小山包而下。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如今这个大辽,何其哀哉!
涿州城南,刚刚搭建起来的临时大帐之中,郑智怀中抱着一个有鸟大汉,脚下又跪着两人,正是米真务与往利德。
两人战战兢兢把昨夜之时陈述一番,只等郑智雷霆之怒。
郑智听得极为认真,还不时出言去问其中细节。待得听完之后,开口感慨道:“耶律大石,果然名不虚传。如今辽国宗室,唯此一人了。”
地上跪着的两人心中紧张无比,哪里还有心思去听郑智的感慨,只等郑智雷霆降下。
却是听得郑智随后说道:“你二人守河不利,理应受罚,米真务受脊杖三十,往利杞受脊杖十五。念得大战当前,且先记下,战后再罚。”
郑智语气平和,显然心中并不真想去罚这二人,也是这两人让郑智摸了一下耶律大石的底细,此时郑智对于耶律大石才有个直观的认知。又是用人之际,大战当前,重罚骑兵主将,也不现实。
两人闻言大喜,连忙拜谢当场,连连磕头。
蔡攸已然从河间府而出,身边待着几十个亲信护卫,还有一千出头的军汉。直往东而去,往东便是沧州。蔡攸也是马不停蹄,毫不拖延,能得这么一个差事,蔡攸心中显然欣喜非常。那蔡学士只作出半首劣词的笑话,也早已传到蔡攸自己耳中,对于郑智,蔡攸已然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