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听不禁悚然动容,盛宣怀便与一旁感叹道:
“中堂大人此番议论,直追古哲先贤,当为天下为官者戒!”
“自当如此!吾辈定当谨记中堂大人,今日之言。”
下属们的奉承,却让李鸿章喟然长叹道:
“哪里敢望天下为官者戒?就只有于我北洋我那些当差的能听进去就已经不错了!”
“父亲今日之言,谁听着只有我北洋,可将来未曾不是为天下为官者戒!”
李经方口中所说的这番话,倒也不是狂妄自大,这世间大都以为将来代满而立者必为北洋必为李鸿章。
至少这天下三分,北洋独大,可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李经方的话让李鸿章朝他看去,看着这个身穿新式军装的儿子,他的心底却是渭然长叹,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点点头。
“身子有些乏了,下个站就坐火车吧!”
中堂大人的话让盛宣怀,张佩纶等人无不是常松一口气,几人连声说道。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半个时辰以后,一列火车停在了小站旁,李鸿章等人便上了这里也是往胶州湾的火车,他们此行的目地的,正是北洋舰队的母港胶州湾。
刚一进入车厢,李鸿章便拿起了今天的报纸,报纸上众多的时政新闻中,最吸引李鸿章注意的恐怕还是与东北战事有关的报道。
哎……
坐于车厢中的李鸿章,放下手中的报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大人可是为大公子先前所言?”
在这么多幕僚之中,最了解李鸿章的,恐怕还是张佩纶,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还会以为他是在担心东北的战事。
“还是幼櫵知我。”
李鸿章点点头,随后又无奈的摇头说道。
“他只听出了为官者戒,可却没听出为己戒!我是怕……”
话到嘴边,李鸿章还是没能说出口,虽说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可他总是放不开一些事情,更准确的来说是放不下,放不下北洋,也放不下中国,更放不下李家。
“大人,您是担心,将来……”
看着眼前岳父大人那病态的脸庞中显露出的忧荣,张佩伦心知大人在担心什么,他担心的是自己身故之后的北洋,担心的是李家的后人无法担起这份重担。
“将来之事,谁人可知?”
长叹一声,李鸿章又把视线转向报纸,看着报纸上那满面笑容的唐浩然。
“于子然相比,我们都太老了,我等老朽年迈,后人无能,焉能是其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