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厂纺织,湖广的张南皮去年就在湖广大肆意推广美棉,今年亦不例外,想来东北这么做也是因为纱厂原料,这推广美棉,一来可利百姓,二来可保纱厂用棉,想来也是件好事……”
作为商人盛宣怀当然知道美棉为何物,不过话至此他又顺着张士珩的话说道。
“不过,虽是如此,荃帅,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啊!毕竟,这里是直隶,可不是东北……”
就在盛宣怀的话声落下的时候,列车已经开始减速,开始缓缓地驶进火车站,在火车慢慢地往减速时,眉头紧皱的的李鸿章则默默的点着头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接连重复着“知道了”的李鸿章,那脸上这会再也没有了一丝轻快之色,目光反而更加凝重了……
之所以这般凝重,倒是再简单不过,这东北的手伸的确实太长了,闭上眼睛,回忆着这两年东北于关内的一兴一动,李鸿章甚至能感觉到此时的东北,就像是一个八爪章鱼尽的在关内尽伸着他的触角,那看似无害的章鱼腿,没准那一天,会猛的一下勒上来,然后把大家伙都生生勒死。
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尽管有这种错觉,但李鸿章节却又看不懂,唐浩然于关内下的一步步的棋,他下的这些棋无论是反过来看,竖过来看,受益的都是直隶,虽说东北也可能从中受益,但受益最多的却是直隶。
就像那同文学校一般,每年都有一两千人毕业,可大多数毕业者,都为北洋所吸纳,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关东。甚至就连同这美棉,将来推广了,受益的也是直隶的百姓,他们卖了棉花,才有钱交税,百姓的银子多了,加捐的时候,才不会那般抵触。
反观东北得到什么?
同文学堂里的学生?他们是得到了一些,可也只是一些学生罢了,更何况,即便是没有同文学堂,他们又少招洋学生了?无非就是把设在天津、保定、济南等地的同文学堂设在东北,设在朝鲜罢了。
至于美棉和试验场,那操的可是农事,到时候受益的是普天之下的百姓,按道理,他唐子然又岂需要考虑直隶的百姓?可人家确实考虑了!这才是真正让人困惑的地方。
他唐浩然就那般的无私?
若是年青个几十岁,或许李鸿章会觉得这确实有这种可能,但宦海沉浮数十年下来的经验,再加上对唐浩然的了解,他深知,这些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旁人不了解他唐浩然,但多次被其“坑”上的李鸿章,又岂不知道那小子走一步算十步的精明,他看似在吃亏,可有时候,这吃亏就是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