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何曲烟会陪在身边?她何必自取其辱?
诉苦?抱怨?委屈?
这些,她早就打碎了牙和着血一起咽下去了,封卿此刻拥着她,爱做些“他在意她”的戏码,她也没有力气去戳穿了。
她记得爹还活着时对她说:凡事弄得那般清楚作甚?人生本就难得糊涂。
她既逃不出这偌大的牢笼,不若就糊涂下去。
封卿看着眼前的女人,烛火摇摇曳曳,她的神色也在烛火中忽明忽暗,唇角明明在笑着,却看得人心中尽是苦涩。
“封卿,我讨厌被选择。”叶非晚挣了一下,这一次,封卿的手轻易便松开了,她从他怀中撤出,“更讨厌被放弃。”
话落,她身上仍披着他的那件白裳,走到屏风后,拿过自己的衣裳换上。
屏风上,女人的窈窕身姿映在上面。
封卿指尖动了动,垂眸不语。
叶非晚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将手中湿透的白裳拿了出来:“衣裳湿了,先放在这儿吧,等着洗干净后,再给你送过去。”
封卿抬眸,望着她,她穿了件杏色的里衣,满头青丝仍潮湿着耷在身后,脸颊苍白。
“没有放弃……”封卿声音极轻。
“嗯?”叶非晚不解反问。
“没有放弃。”封卿再次道着。
叶非晚这一次听清楚了,她顿了顿,将手中白裳放在一旁紫檀木凳上:“你终是在意曲烟曲姑娘的,不是吗?”她反问,心底竟万般平静。
封卿睫毛一颤,抬头望着她,心底竟钝钝的酸涩:“你说……什么?”
叶非晚看着他这样的神情,竟觉得他像是被她伤到一般。
可是,选择了曲烟的人是他,受了一整夜严寒的人是她。
“被掳走的那晚,我做了一个梦,”叶非晚笑了笑,眼神有些空濛,像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我梦见,我在一个陌生的院落,那个院落冷清凄凉,我躺在病榻上,慢慢的死了。”
封卿脸色骤然苍白。
叶非晚仍旧轻声道着:“现在想想,那个梦我记不得多少了,只记得芍药在一旁哭着说‘小姐,奴婢去找王爷,小姐不会有事的……’”
芍药为她落了好多泪。
封卿指尖细微的颤抖着,他知道她说的这些回忆,前世她孤身一人死在冷院,可哪怕最后时刻,她都拦住了芍药,没让芍药知会他一声。她便自己孤零零的走了,他没在她身边。
而今,寒冬腊月她被掳走、在山洞被冻了一整夜时,他依旧未曾在她身边护着。
“封卿。”叶非晚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