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盯着富少歇那双琥珀色她深爱的瞳孔,却发现自己在里面的影子已经是筋疲力尽,千疮百孔。
唯独手中紧握住的大花瓶是她能留住的最后一点坚持倔强。
她累了,太累了,大花瓶就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撒手,尤其是不能在富少歇面前撒手。
她要用她歇斯底里的倔强来让富少歇知道她到底有多疼。
他疼吗?
他也疼,查旋知道。
她眼中的富少歇逆光而立,水晶吊灯正好打在他的脑顶,吞噬了他明显的轮廓。
他没说话,依然看着查旋。
他的瞳仁在收缩,查旋看得见。
她知道,富少歇的心也在痛,她知道的。
可他要的是这种结果吗?是两个人全部遍体鳞伤的结果吗?
空气凝滞,大厅内无一人说话。
血腥味儿充满了整个的大厅,可没人敢去抬郭妃和庞重阳。
相比于两个已经昏倒不会动的人,大家更怕这两个活着不说话的人。
墙角的大钟发出了报时的“咚咚”声儿,刚巧午夜十二点。
富少歇先对庞重阳的副官开口:“送你家少帅和小姐去医院。”
查旋砸也砸了,气也撒了,这会儿送庞重阳和郭妃走,查旋不会说什么,再不送,那俩人血都流没了。
大厅内的其他人再次活络,忙不迭的抬人,而其他佣人则是忙着清扫客厅。
查旋借着人气儿,淡笑仰眸看他:“砸吗?不砸我走了,站累了。”
她不妥协,甚至还在逼迫调侃富少歇,以至于语调轻蔑跳跃。
富少歇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大花瓶朝着一旁摔了个粉碎,低低的骂了声儿:“妈的!”
终究是他败了。
他接着扛起查旋转身朝楼上走。
查旋疯了似的在他的肩膀上面扑腾:“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个臭不要脸的,找你的小妾去吧,你个贱人,大贱人,放我下来……”
楼下的佣人见状,似乎是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了地。
两位祖宗这算是终于和好了吧?
以往他们和好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唉,和好了就好,大家也跟着安心了。
这一晚上闹的,鲜血淋淋的,所有人的心情也都跟着起伏不定,有心脏病的人见到这个场面说不定都活不过今晚。
可没多大一会儿,查旋又赤脚蹬蹬蹬地从楼梯上面跑了下来。
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往门外跑,富少歇在后面大喊:“给我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