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还在不断起伏,简直就像是具干尸一样。
但李淼就是伤不到他。
甚至没有以伤换伤的机会。
即使用上郑萋创出的、破解护体真气的功法,再加上“无极震禅”,李淼也最多只能攻破一尺左右的护体真气。
但就如以拳击水一般,破开的空洞下一瞬就会被补上。
在皇陵之战时,将四路合一的皇帝都逼得左支右绌的攻势,却是连将安期生击退一步都难以做到。
甚至——李淼侧脸陡然划开一道细小的豁口。
一滴鲜血流下。
李淼目光一凝,陡然撤身疾退。
下一瞬,他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陡然消失,毫无征兆地变为一条数尺宽的深邃沟壑,切面平滑如镜。侧面的泥土过了片刻,才缓缓倾斜,倒入沟壑之中。
月光映射,安期生周边仿佛有一头庞大到无以名状的无形巨兽,正缓缓收起锋利的爪牙。被撕扯下来的碎石如雨点般从半空中落下,在地面上敲打出窸窸窣窣的密集声响。
李淼退出一丈之外,凝视安期生。
克制。
在修成介子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在武功上产生被人克制的感觉。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交手,前夜在闫松府上,李淼就已经与他见过一面、过了几手,但结果没有分毫改变。
这便是瀛洲传承千年的最终成果,历经数十代人不断磨砺的境界。以无数可以横压江湖的郑氏天骄作为柴薪,燃起的熊熊烈火。比郑安期更庞大、更坚实、更锋锐,最终堆叠成了连李淼都难以轰碎的怪物。
真正的“无暇无疵,常守常在”。
李淼撇了撇嘴,甩了甩手。
“真硬啊。”
李淼攻不破安期生的护体真气,安期生状态有异、不能出招。
今夜难分胜负。
李淼抬头望了望天空。
此时已是丑时后半。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就这么站着,既不让我走,也不试试能不能杀我,你今晚是来跟我叙旧的么?”
李淼笑着说道。
安期生像是被他的话唤醒,缓缓抬起苍老的头颅,凝视了李淼半晌,嘴唇才动了动,露出里面残缺的牙齿,缓缓吐出几个沙哑的字。
“今夜,不是,时候。”
“你不担心闫松?”
“不。”
李淼捻着手指思索了片刻,笑道。
“籍天蕊在闫府?”
安期生却不再回应。
他重新低下了头,护体真气再度朝着李淼翻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