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骂我。我做事之前跟他汇报他骂我蠢货,我想着做成了再跟他说,又生生挨了五十鞭!”
“都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如今在朝堂上一手遮天,镇抚使的位置却让外人来坐。外人说句我的不是,他就要对着我喊打喊杀……这父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那书童伸手沾了药膏,伸出如葱白般细嫩的手指,一点点朝着他背上涂上药膏。
“少爷,父子间哪有隔夜的仇怨呢?”
“让外人来办差,您在家享享清福,反正日后老爷的家业也都是交给您的,您又何必心急呢?”
朱翊镜却是一时气急。
“我之前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你道我愿意去跟淼哥争吗,他是什么人物?九岁开始杀人,十四岁带队灭门,喝人血吃人肉长大的人物!”
“若是往日,差事给他,钱财归我,我还能借着他的荫蔽混个闲差,自然没什么好争的,反正官职又不能世袭。”
“可现在,我爹明显是有可能……继位的呀!”
他压低了声音。
“若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只日日混下去。日后老头子退下来,淼哥能服我吗?我又如何能服众?”
“哪怕做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说话间,书童上完了药,叹了口气。
“奴家只是希望少爷好好的……看见这些血,奴家心都要碎了……”
说罢,竟是流下泪来。
朱翊镜心疼,也不顾背上的伤势,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拭去他眼角泪珠。
“唉,锦衣,只有你一人懂我。”
“若你有个清白出身就好了,我一定明媒正娶你过门,也不用你日日扮作书童了。”
书童倚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只是遇见少爷,于奴家而言便足够了……哪里还能奢求更多呢?”
两人靠了一会儿,朱翊镜好像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
“锦衣,你的家人我查过了……数年前离开了顺天,自此以后杳无音讯。只查出了你的本姓,是刘。”
“你叫刘锦衣。”
书童应了一下,没有回答。
朱翊镜没有看到,在他的怀中,刘锦衣的表情尽数敛去,只剩下一张没有一丝情绪的面容。
半晌之后,朱翊镜拥着刘锦衣沉沉睡去。
刘锦衣推开他,光着身子走到窗前,抬手一招,便有一只信鸽飞来。
她摘下信筒,掏出纸条看过之后咽下,回身冷冷地看着床上熟睡的朱翊镜。
“刘锦衣。”
“刘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