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这一家子也就这两人,他反复问了老人家中是否还有小辈,老人有点耳聋,反应迟缓,愣了好久才用一双浑浊而麻木的眼睛看着他:“朝廷征兵,说要抵御那个姜什么国的,儿子没啦,死在战场上了,就留下我们两个老头子老太太。”
姜拜国?是臧锋领的那支军队么?
他皱着眉环顾了一番院子景象,又看两人吃的都是这样的糙米:“那朝廷抚恤没有下来吗?”
老人掏着耳朵,不知道他说的抚恤是什么。
村中男丁因为征兵走了,留下一帮老幼看着一干农田力不从心,朝廷征税掏空了他们的家底,这一村子的老弱病残连饭都要吃不起了,老人拿出官兵打下的欠税条目,看得齐落一阵面皮抽搐。
这任兆丰的脑袋真是不想要了。
晚上吃的野菜粥,就是用方才那些糙米煮的,撒了一把自己摘的野菜,齐落看后堵得心慌,完全吃不下,借口自己有干粮避开了外面的两人。
他自己一个人管理偌大王朝,又要处理南北战事又要打压朝臣作妖,还有一些躲在暗处深藏不露的奸佞,林林总总,每天需要处理明里暗里的事情都是海量的,根本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也导致了有太多地方可以被人钻漏洞。□□总是有这样的弊端,一个人不可能管得了所有人。
他以前…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么,为何会忘了姑姑的训诫,满脑子只有宫里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事,天天都在绕着蘭无忧转?
借宿一晚,翌日清晨离开此地,齐落原本想留些银两,但是思虑一番,来路不明的银两对于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来说可能起不上什么作用反而是个祸患,于是给两人留下两吊铜钱,要了一囊水,只身离开村子前往两人指向的县城。
他特意挑选的路又偏又窄,基本上没什么人影,饿了就拿出干粮啃上两口,渴了直接席地而坐暂作歇脚。原本昨天还是锦衣玉食的摄政王,现在却像个山野村夫一般穿着粗衣麻布翻山越岭,这落差说不大是不可能的。
但齐落心性坚韧乃至有股狠劲,当初能下那个狠手自己给自己流产,如今也能咬着牙翻过坐坐山头到达县城,途中磨破了脚后跟的一块皮,走一步路就疼得人面目抽搐。
离县城还有五六里之遥,他的脚磨出不少水泡,后跟一片血淋淋,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