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往西城走去。章枳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好奇的左右寻看,觉得这里虽人烟萧索,但却平和宁静,到处都有趣得紧,连桥边的那颗歪脖子柳树都显出不寻同常的可爱来。
他饶有兴趣的看了半晌,似有所觉的忽然回头,瞧见了小桥另一个有个戴幕篱的身影静静站立着,似乎在往这边看过来。
章枳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头,再凝神去看时,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二人行走了约摸有一个时辰有余,在西郊的一片空荡府邸前停了下来。
章枳不解:“这是……”
段玉楼抬头看了看原本应该挂在大门上方的牌匾,现下已经破旧褪色的被扔在一边,数百年的风吹雨打已经让它辨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我家。”段玉楼淡淡道,声音里辨不出什么情绪。
章枳一下子噤了声,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座空府邸看起来破旧不堪,荒废了也至少有百年以上了,并且一个人也没有。
原来因为他一个临时兴起想去阿楼故里看看的想法,竟是就这样毫无知觉的戳着阿楼的痛处,还在他面前多次反复的提起,拿软刀子戳着对方的心。
章枳捏紧了段玉楼的衣角,头顶上却覆了另一人的手掌,“你不必多想。”
段玉楼揉着他的脑袋:“其实我自己也想回来看看的。”
这人永远这么顾及着他的感受,让他开始觉得,他幼时经历过的所有磨难,大概都是为了在以后遇到阿楼这样一个温柔的人罢。
章枳眼眶微红。
段玉楼牵着他的手,推开吱呀作响的褪色大门往里走去。
宅府里荒草丛生,有的房子已经塌倒下来,瓦片碎了一地,梁柱断折,草木枯死,处处透露着挥之不去的荒凉之意。
段玉楼并未停留,径直绕过了主宅,往深处走去。
路过年久失修的回廊,二人不知走了多久,段玉楼终于停下了脚步。
章枳抬头去看,只见面前耸立着一颗参天巨树,大得超乎想象,在这院中却并不显得突兀,好像这个院子就是专门为了它而修葺的一般。巨树延伸而去的黑色枝条上并没有树叶,给人的感觉厚重而古老,像是饱经了风霜,沉默而又孤独的伫立着,对岁月行以注目。
段玉楼走近上前,伸出手去,掌心触碰到粗糙的树皮,闭上了眼睛。
这棵树早已死去多时,却一直都没有倒下,就好像在坚持着守望这片早已没有人烟的疆土,等待着不会再回来的人。
章枳听到巨树在段玉楼靠近之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