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久,西域忽然进犯,攻势又凶又急,皇城彼时调动军力过去尚来不及,只能从就近的郢阳抽取兵力支援,萧玥临单单为了这事急得嘴角起泡,众臣进贡的建议让他难以取舍抉择,犹犹豫豫之余让西边的县城沦陷得更快。
直到某一晚上夜幕寂静,萧云祁穿戴齐整,乘坐马车出了府,身边只跟了戊七一个人。
天色转凉,已是入秋时节,晚风泛着丝丝凉意,宛如某种什么即将发生前的宁静,以平和来迎接剧变。
萧玥临坐在桌前看奏章,有些无意识的频频望向门口,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止不住的焦躁。偶尔他批奏折到深夜时,花贵嫔会煮一些热汤带过来给他,而今晚不但没有看见花贵嫔的身影,似乎连殿里的侍从都消失了一般。
萧玥临觉得鼻子痒,这是流血的前兆,他低头去找绢帕,鼻血一滴一滴落在了明黄的龙袍上,染红了绣在其间的花纹。
擦拭鼻血时有血液一同蹭在了他的手指上,萧玥临皱着眉揉搓手指,高声道:“李德平,李德平!”
殿外无人应声。
萧玥临霍的站起来,有两三本奏章被他动作间带到地上散落了一截,他却没管,几步上前后顿住,听到了远在大殿外的嘈杂声。
“陛下!陛下!”
有人自远方惊呼着奔过来,声音由远及近。
“陛下——”
那人的距离跑得近了些,萧玥临听辨出这喊得变了调的嗓音出自李德平。
李德平的声音满是惊恐,奔跑进来甚至来不及通报,身形狼狈的出现在大殿里,顾不得高低贵贱的伸手去拽萧玥临,“陛下,走!快走!”
“什么!”萧玥临甩袖拍开他礼数不分的手,“什么事这般急急躁躁不成体统——”
“陛下!”李德平重重喘了一口气,“殿外有叛军!正在朝阳殿进发,陛下快走啊。”
叛军?
萧玥临被这句话冻得全身一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重复一句:“叛军?”
何来的叛军?皇宫里为何会有叛军?
“左右卫何在?陈武呢?皇城驻军呢?”
李德平没有回答,将他拉得一个踉跄,他这才发现对方手心里全是冷汗,二人从偏殿侧门而出,没多走几步就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萧玥临抬头,这才发现他们早已被团团包围,乌泱泱的大军一簇簇从正门偏门鱼贯而入,而队伍前头高马上的那个人,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皇叔。
萧玥临抖着唇,不敢置信:“皇……叔?”
萧云祁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眼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