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吴郢并不觉得愤怒。
又或者是因为过于愤怒,他的心里反而很空。
他的情绪反应永远比事实的到来慢半拍。大喜大悲降临的时候,他心里永远这么空空如也。
吴郢漫无目的地在四楼晃荡了一圈,顺着楼梯上了顶层,又发现通往楼顶的安全门开着,干脆钻了出去,走到了天台上。
七点的s市,夜幕已经彻底落了下来。失去阳光的照射后,空气里甚至沁出了一点凉意。
ik的基地坐落在郊区,但环境不算安静。不远的高架桥上,依旧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来往。
风很大,裹挟着夜晚的气息扑面而来。吴郢趴在栏杆上,让夜风吹开额前的头发,看远处的车辆拖曳着尾灯,呼啸而过。
他一动不动地趴了三四分钟,才收回手,拿出手机,第三遍读了那条声明。
到了这个时候,理智才逐渐回笼。一种近乎可笑的愤怒涌了上来。
为什么?他想。
凭什么?
是为了钱吗?
他不知道打一场假赛能有多少钱,也许五万,也许十万,可能更高。但次级联赛的选手工资确实普遍偏低。电竞圈的明星效应很大,越有名的人身价越高,而次级里默默无闻的选手,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但除了钱……他想不出更多理由。
果然。
这世界上大多数的梦想,都可以明码标价。
吴郢静静地在栏杆上靠了一会。等更冷静一点,他仔细一想,发现这根本逻辑不通。
如果真是qiezi做的,又为什么要把同样参与了此事的教练推出去?
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这么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是内讧,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联盟的调查不会出错。他们是绝对的中立方,在这种事上造假,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吴郢想从头到尾回忆事情经过,却发现思绪纷杂、欲理还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打个电话,直接问清楚比较简单。
他翻看着自己的联系人。已经很久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了,上一个是赵相宜,上上个,就是qiezi。
他注视着联系人备注,良久,按下通话键。
“嘟——”
通往楼下的安全门被打开了。
“嘟——”
一个人影从穿过安全门,向他走来。
“嘟——”
商昀州叫了他的名字:“吴郢?”
但也只问了一声就停下了,没有打断通话。他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一直等到呼叫声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