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跃而下,孟笙歌再也没来。
寻阔的那句“不要翻窗,我们找个书肆茶馆,我抽时间去找你”没得及说出口,他隐隐也有了猜测,看到了阿许吧。
罢了,也好。
画面如快进镜头,时光飞逝,白驹过隙。
“寻大人,快走,不必管我们,陛下让我务必保你安全!”
半年之后,交州下辖云桂县多日降雨,洪水突发。
寻阔前往巡查,指挥灾民避难之时,遭到暗探刺杀,右腹处挨了一刀。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捂着右腹伤口倒下时,只听到了天子隐卫的这句呼喊。
再次醒来时,挣开沉重的眼皮,寻阔发觉自己身处一家客栈之内。
“吱呀——”客房的门渐渐推开。
孟笙歌端着铜盆走近,余光看清来人的一瞬,寻阔鬼使神差地闭了眼。
她坐上床畔,用帕子擦拭寻阔的额头。
客房静悄悄的,寻阔按捺不住睁开眼,轻轻握住孟笙歌的手腕。
嗓音克制平静:“姑娘,我自己来吧。”
孟笙歌问:“药呢?自己动得了么?”
寻阔挣扎着坐起,嗞嘶低痛,最终放弃。
瓷匙递到他的唇边,寻阔稍顿片刻,张开了嘴。
半晌,寻阔低着嗓子道:“孟姑娘又救了我一次,寻阔无以为报。”
孟笙歌答非所问:“寻先生,我前段时间和师兄追两只妖怪走散了,如今找到了,我请教师兄教我写字,进步不少……”
寻阔喉结滚了滚,沉默。
“我总觉得你懂很多道理。”她再次没头没尾地讲。
“近来我心中困惑,寻先生可否替我答疑解惑。”
“……姑娘请讲。”
“我先同你讲个秘密。”
碗里的汤药见底,孟笙歌放下瓷碗。
“我自小有个景仰憧憬的大姐姐,她一个哑女,却不顾一切逃出部族,她是第一个逃出成功的人……”
“我循规蹈矩地长大,周围的人对我景仰供奉如神,只因我族中的圣巫女……他们讲,我出生便无上幸运,侍奉神灵的殊荣大任不是谁都有的,可我每天自问,难道不是在为母族献祭自己吗?我不能为自己而活吗?我只想做自己,过完平凡的一生。”
“那位姐姐给了我勇气,于是我也出逃了……”
“师兄同我讲,我的母族因我分崩离析,正在四处寻我……寻先生,我的出逃是罪恶吗?是错误吗?”
孟笙歌的语气缥缈迷惘。
寻阔微顿,凝视她。
“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