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包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外层的棕色油纸里,铺着满满一层碎银。
孟映岚翘起唇角,果不其然呢。
一年之后。
一直放在山下的万宝坊的公孙弈突然被召回秣庭山。
公孙弈上山之后,作为家主的父亲给他指了一门亲事,是同门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师妹。
父亲这样同他讲:“阿弈,你只要娶了她,诞下承你师妹的血脉,你便不用下山了。”
父亲第一次语重心长叹了气:“你也是我儿子,父亲也是疼你的。”
公孙弈沉默了半晌。
之后,他脊背挺得笔直,朝家主父亲狠狠叩了三个响头。
“父亲,我不娶师妹,我有心仪的姑娘。”
话罢,直直站起身,衣摆一撂,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而他下山之后,公孙家蠢材老二要娶亲的消息,作为笑料传遍了扬州城。
小孟不会也知道了吧?
他心中一惊,连夜跑到了孟映岚的院子前,敲了半天的门。
敲到隔壁邻居从窗户探出脑袋来骂:“别敲了,小孟不在!约莫湖堤洗衣服去了!你去湖堤找她!”
公孙弈又狂奔向瘦西湖。
长长的湖堤之上,孟映岚也大喘着气朝他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拆背后的襻膊细带。
直到在他身前站定,她满面通红,喘着气犹疑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一角。
“我、我喜欢你,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公孙弈的瞳孔一寸一寸扩张,旋即耳根一片通红。
“我、我——”
片刻之后,他愣了会儿,旋即欣喜若狂地摁住了她纤瘦的肩膀。
“小孟?”
“你会说话了?!”
孟映岚颊染绯霞,狠狠点了两下头。
她的嗓音细若蚊呐:“你——”
“好!好好!”公孙弈一把搂住孟映岚的腰,抱起来转了一圈,碧衫裙摆轻轻漾起。
“我公孙弈,此生非孟映岚不娶!”
一件件湿衣服从木盆里抛出来,四散散落在岸堤上,那端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大声指控:“就是她,就是她,刘员外大小姐的耳坠子就是她偷的。”
碧衫女子没有吭声,埋头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抛进木盆里,一直重复着这个机械的动作。
把地上最后一件湿衣服抛进木盆里,孟映岚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护卫来回走动间,公孙弈方才透过缝隙看到站在人群之间哑口无言的碧衫女人,她不住摇头,着急辩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