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这坏小子算计了。反正早晚这家伙得当皇帝的,让他占占便宜就占占便宜吧。等以后咱再找回来。
想到此节,卢鸿“嘿嘿”笑道:“太子殿下如此亲体下情,卢鸿心中至慰。既然如此,这对瓶子便赠与太子殿下。望太子永记今日之念,推重文化。尊贤爱老。方不负大唐储君之望。”
李治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一般,却一本正经地谢过卢鸿。将那瓶子收了,还不忘对卢鸿眨眨眼。
卢鸿怕他人相问,也不多留,连忙声称要回家准备,与众人作别,匆匆而去。
留下众人,均觉得其中似有些奇怪之处,只是均不明所以。
褚遂良与闫立本二人,却念念不忘“似与不似”之说。适才见李治一说瓶上美人“似与不似”,卢鸿便大加赞赏,以瓶相赠。只是二人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瓶上仕女似在何处,不似在何处。二人本欲问卢鸿,但不等出声,卢鸿已经扬长而去。只好回转身,将来请教太子殿下。
“请问太子殿下,适才所说似于不似,这瓶上仕女,固然极佳,但其似在何处,又不似在何处?”褚遂良疑惑地问道。
李治咳嗽一声,目光清朗,神态平和地道:“哦,褚大人,这似与不似,在何处么——嗯,似与不似,全在心中啊!”
众人只觉太子之言,高深莫测。褚闫二人,眉头紧皱,苦苦思索。李治强忍笑意,与众人一一告别,命下人携了似与不似的仕女瓶,洒然而去。
之后褚遂良、闫立本二人,却因此言大费思量。再之后,《艺苑掇英》以卢鸿此言为题,专邀褚闫二人,为此各写文字,出版了一期专刊。只是令众人始料未及的是,二位大家对此言的理解,竟然绝不相同。
闫立本是真正的画师出身,对画艺的理解着重于由技巧,而后渐至自然。所谓“既雕既琢,复归于朴”、“入手繁缛,渐至高远”。他认为李治说所“似与不似,只在心中”,乃是由外而内,由似至不似。因此提出“初习画艺,务求逼似;上溯心源,渐成天真。”
褚遂良本是书道高手,后涉画艺。因此认为画为心声,不应斤斤计较于形似,不应耗费时日于技巧。更言道太子殿下所谓“似与不似,只在心中”定然便是此意,由此提出“直指本心,无拘无束”,要“抛却形役,不求肖似,自然天成,但得神韵。”
似与不似的观点一出来,便引得世间艺人纷纷关注。两位大家在此基础上分别引申,各抒己见后,又引得各自支持一方加入了论战之中。二人虽然私交极深,但画论观点,却越分越远,争论不休。
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