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家,规矩是不能乱的。只是那些下人丫环们,识文习字,于我卢家声望,本是一件美事。若是冷然因此责罚下人,传扬出去,反倒不美。儿子倒有个心思,那环儿嫁了洗砚,眼见得是不能在房里呆着了。不如便给她寻个新差事,让她先和洗砚学识字,然后让她在内堂中开个小识字班,教这些丫环们认个字,当个女先生。丫环们得了恩典,自然一心一意地在府里服侍,也不会再往外跑了。就是外人听了,也得说娘亲待人不只慈爱,更有过人的见识,不愧世家风范呢。”
卢夫人听了不由笑了说:“你这孩子啊,这心思总是转得比为娘快。算了,好人做到底,就依你便是了。只是那个洗砚,却还是得敲打敲打,免得他恃宠而娇,不知道深浅。”说罢,就叫人把门口的洗砚叫进来,又命人去唤环儿。
洗砚早就探头探脑的瞄着呢,待听唤自己进去,也不知道事成了没有,不由心下紧张,走路都走不利索了。好容易全身发硬,挪了进来,连忙跪下请安。谁知跪下一会子,居然也没听卢夫人的声音,一时心下惴惴,不知如何是好。
卢夫人见这惫懒小子居然吓成这样,也不由得好笑。只是也不能轻易就让他过去了,居然惦记上自己房里的丫头,还敢求卢鸿来说合,也实在是够胆大的了。于是便轻哼了一声说:“小三儿,跟了少爷几年,没见你好好照顾少爷,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旁的没学会,居然把我房里的丫头都勾搭跑了!”
洗砚吓得浑身冰凉,一时脑中全是空白,愣愣的不知如何回话。半晌才反应过来,怕卢夫人以为环儿与自己有了奸情,责罚环儿,也顾不得自己了,连忙磕头说:“夫人饶命。是小的,小的痴心妄想,实在与环儿无干。求夫人处罚小人好了,实实是与环儿无干。”口中只知道重复“与环儿无干”,别的全都忘了。
卢夫人见这家伙吓成这样,也就不为已甚,又哼了一声说:“算了。要不是鸿儿求情,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你也老大不小,也是该成个家了,我就做主把那环儿许给你。只是咱们府上的丫头,嫁了人就不能在内堂侍候。环儿就随了你去,以后的活计让少爷给你们安排吧。”
洗砚这一下,只觉得从地狱一下子飞到了天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晕乎乎地不知说什么,半天才知道磕头谢过夫人并少爷。
正在此时,环儿已经传唤到了。那环儿还不知是什么事,听叫自己,这才起身进去。见卢夫人并卢鸿都在屋内,连忙施礼。这时才注意到洗砚却跪在堂上,不由心下惊疑不定。
卢鸿见这环儿模样颇为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