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可知?今日松江工坊出了桩奇事!”他故意压低声音,“那陈国公亲自抡锤打铁,竟是为了给织机造个小零件!”
茶客们哄笑起来。二楼雅间的沈掌柜却笑不出来,他盯着桌上刚送来的布样,手指微微发抖。那布匹在烛光下竟泛着绸缎般的光泽,轻轻一抖便如水波流动。
运河边的酒肆里,几个老染匠围着新出的布样啧啧称奇。
“这手感……像摸着了云彩似的。”
“何止!你看这染色均匀度,我染了四十年布都没见过。”
酒保凑过来插话:“听说陈国公悬赏百两银子,谁能再改进染方,赏钱翻倍!”
角落里突然站起个佝偻身影。老染匠孙驼子颤巍巍地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西域染料方子,本来要带进棺材的……”
次日黎明,工坊后院支起十口新染缸。孙驼子指挥年轻人按古方调配染料,加入磨碎的贝壳粉和茶油。染出的布匹晾在竹架上,晨风吹过时泛起粼粼波光。
陈寒拾起一块边角料,对着朝阳细看。布纹间隐约浮现出细密的花纹,像是有生命般随着光线变化。
“成了。”他转身对朱幼薇说,“这种布一匹能抵三匹寻常棉布。”
文娘匆匆跑来,手里攥着刚收到的订单:“苏州沈家又加订五百匹,说是要进贡给应天府!”
朱幼薇却摇头:“不急,先紧着松江百姓用。”她指向正在排队领布的妇人们,“让她们穿上好布,就是最好的活招牌。”
暮色中,运河上漕船满载新布驶向四方。船头插着的蓝布旗在风里猎猎作响,旗面上“松江”二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更夫敲响梆子时,陈寒还在灯下修改图纸。
他蘸墨画了个新部件,标上“活动分纱轮”五个小字。窗外传来织娘们下工的说笑声,混着潺潺水声,飘向远方。
……
晨雾未散,松江工坊的织机声已经响彻运河两岸。朱幼薇站在染坊前,指尖捻着一缕刚纺好的棉线。阳光透过她的指缝,将棉线照得晶莹剔透。
陈寒从账房走来,手里捧着一本新拟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他走到朱幼薇身旁,低声道:“松江布如今已成气候,但若只靠我们一家工坊,产量终究有限。”
朱幼薇侧目看他:“你有主意?”
陈寒点头,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我这几日走访了松江十六家布坊,发现他们虽各有手艺,但大多困于织机老旧、银钱短缺。若我们能让他们也参与进来,产量至少翻三倍。”
文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