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场合中,李显穆是一步也不能退!
恰如……
大明朝第一个在太庙中被问罪的皇帝,是建文,其后他便被当今圣上废除了帝位,贬为庶人。
皇帝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
李显穆今日一退,身上就有了污点,日后哪有面目再入文庙祭拜先父?
天地虽广袤无垠,可此刻却如狭路相逢,不分出个高低胜负,无人可幸免而离。
文庙中气氛愈发凝滞,此刻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再无一人能轻松写意,皆深深凝住了眉,望向立在文庙偏殿门前,正扶剑而立的李显穆,恰逢东向,璀璨的金光映在他身后,恍若镀上了一层金身,就连飘散的发丝都荧着辉光,恍若自圣光中走出的神圣。
“本阁代圣上巡抚江南,不法事一力平之。”
有士子上前高声问道:“民间有笑言: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如今此事涉及抚台,却由抚台而判,如何能确保公平?”
“此事有江南诸生在场,亦有南京六部堂官、有南直隶三司、有应天府尹,有记录之人,上有青天、下有黄土,此事之后甚至要上呈陛下,流传千年万世。
天证、地证、人证,有何不公?”
李显穆朗声而道,甚至带着一丝清晰可闻的笑声,伴随着这一番番话,那些士子脸上的煞白却愈发的重。
那些置身于事外的江南官员见状无奈的摇摇头道,还没有开始互相辩驳,就已然是这幅模样,今日还想全身而退吗?
“既然自哭庙之事而起,便由哭庙开始一一正本清源。”李显穆可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朗声传遍文庙之中,“南直隶诸生,向过往儒门诸圣哭诉本阁践踏江南,乃至于祸乱天下,是也不是?”
事已至此,诸士子已然别无他法,只能应声而答。
“是!”
“江南诸生乃是朝廷钦封的功名,乃是大明的栋梁基石,却被抚台无端扣押,甚至要剥夺功名,若真能如此,天下诸士子孜孜不倦一生所寻求的,便是这等轻易而会失去的吗?社稷天下,科举大业,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还望抚台以天下大局为重,赦免诸生,而使江南安定!”
这话一出,鼓噪者众多,实在是功名之事,事关重大,多少人将一辈子都落在了上面,可现在却说剥夺就剥夺,他们自然无法忍受,这可是哭庙事件的直接导火索。
“何等荒谬,颠倒黑白!”
李显穆向前踏一步,指着台阶下众人大声喝道:“好一个无端扣押,好一个成了笑话,若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