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白了耿朝忠一眼,两颊的红晕却仍未散去,她再次伏倒在男人的怀里,语调里带着几分担忧:“你说,他们能不能逃出去?”
“能逃多少算多少,”耿朝忠的眉头也微微锁起,“特务处在外面的人还有很多,巡捕房也出动了,我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人,再说,我很怀疑,你们这些被抓的人里面,依然有敌人潜伏。”
“那怎么办?”玉真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当务之急,是你要赶紧离开上海。”耿朝忠说道。
“估计很难出去,租界一定已经被封锁了。”玉真摇摇头。
“必须尽早出去,这个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如果被巡捕房发现,一定会产生怀疑,”耿朝忠的的脑袋渐渐恢复了清明,“还有,被抓捕的同志里认识你的人太多,你在上海待不下去的。”
玉真默然,她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相逢,永远只能这么短暂吗?
“别想那么多了,”耿朝忠再次搂紧了玉真,“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身份,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上海。”
翌日清晨,当戴雨农风尘仆仆的来到方浜中路二组据点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断壁残垣,硝烟滚滚,整个华新货栈,所有能打碎的东西几乎都被打碎了,还有就是遍地金黄色的弹壳,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堪称惨烈的战斗。
咚!
戴雨农手中提的皮箱掉在了地上。
“老板,去那边说话。”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走过来,殷勤的提起了皮箱。
戴雨农瞥了一眼,这小厮正是沈醉——他冷哼了一声,领着几名随身护卫,跟着沈醉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商铺里。
“怎么回事?”坐在商铺的内间,戴雨农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昨天晚上,有人袭击了我们特务处二组的驻地,试图劫走共党囚犯。”沈醉回答。
“来了多少人,人被劫走了吗?”戴雨农面色阴沉。
“跑了几个,但重要人物都在,卢洪波也在。”沈醉连忙解释。
昨天夜里,沈醉并没有带人跑远,一出了后院,就命令所有人就地布防,将试图逃跑的地下党再次堵了回去——当然,漏网之鱼是难免的,至于卢洪波,他跑不了,早在跑出院子之前,沈醉就命人挑断了卢洪波的脚筋。
“哦。”戴雨农脸色稍微缓和,只要卢洪波没跑掉,那任务就不算失败。
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就又皱了起来,他盯着沈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