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叹了一声:“你这是想要我死啊……”
姜玥在那梨木桌前坐下,看着床上虚弱无比的宁氏:“不是我想要祖母死,是祖母欠下的债太多。而这些债,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
姜玥自认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可也从不知忍气吞声这四个字怎么写。
既然有人明目张胆欺压到了她头上,她自然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同样是来这世上走一遭,谁也不是专程来受气的。
宁氏咬了咬牙,强撑着坐起身来:“账本你已拿到了,筠儿的名声你也毁了,你还想怎样?”
姜玥对上那双苍老的眼睛,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这话应当我问祖母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怎样,若非祖母步步紧逼不肯罢
休,何至于闹到今天这地步?”
“我苦心为筠儿筹谋,难道错了吗?”宁氏脸色阴沉至极,“我无儿无女,身边只有这么个表外孙女,不指望她嫁个好人家给我养
老送终,难道还能指望你不成?”
“好一个为她筹谋,”姜玥听得不怒反笑,“你若真是为了宁竹筠好,就当给她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而不是费尽心思想把她塞
给陆南风。”
“你懂什么?”宁氏冷冷打断她的话,“这江城的哪一户人家能比得上陆南风?”
姜玥不免嗤笑。
“在你这种利欲熏心的人眼里,江城的所有男子自然都比不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陆南风。”
“你明知陆南风不近女色,还唆使宁竹筠给他下药,分明就是在拿她做赌,赌赢了便能在陆南风的荫庇下继续坐享富贵荣华,赌
输了也可弃卒保车,把过错推到宁竹筠身上,把自己摘个一干二净,就如对刘嬷嬷那般。”
“这么深的算计,这么狡猾的心机,也敢说成是苦心筹谋……祖母,你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宁氏皱纹横生的脸在床帷下半明半暗,浑浊的眸中满是阴沉:“你口口声声说我算计,我都已半截入土了,如此煞费苦心地算计
又是为哪般?难道算计来的荣华富贵还能随我一同入土不成?”
“所以我才好奇想问祖母,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我?”姜玥打量眼前白发苍苍的宁氏,愣是没才那张苍老的脸上看出半
点慈祥和蔼的影子。
“一开始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终于想明白——你这么做也不全是因利所驱,还因你恨极了我,恨不得一脚把我踩进烂泥池
里,叫我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否则怎会费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