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拔地而起,朝着那一座山峰斩去了。
“阮前辈当真是……嫉恶如仇。”
陈玄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有些瞠目结舌。
他虽知剑修行事最是潇洒,不为外物所拘,但依旧被阮邛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架势所震撼。
“若是那妖孽并未残害生灵倒也罢了,如若不然,师兄决计不会让它活过今日。”
魏晋将那枚幽绿葫芦抛向陈玄,接着一剑祭出,化作一道雪白剑光,同样朝着那山去了。
“好一个风雪庙。”
陈玄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随即衣袖飘摇,化作青色残影,消失在山林之中。
……
山上有一座老宅,宅子里只有一位主人,其余尽是奴仆。
女子身着一袭鲜红嫁衣,脚下踩着一双不算洁净的绣花鞋,她正坐在铜镜之前,双手捻起一张面皮,贴在了血肉模糊的面上,接着一点点抚平皱纹。
女子的这一张面皮,很美。
那一袭鲜红嫁衣,更美。
她撑着妆镜台起身,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病态,体态也很是柔弱,让人心生怜惜。
她缓缓地推开房门,来到院中,望着栽在泥土之中的森森白骨。
“依旧未曾开花呢……”
她嘴角微翘,似乎心情不错,只是却在下一瞬变得面目狰狞。
“竟是又有人前来送死?”
她身上的鲜红嫁衣随风而动,一盏盏白纸灯笼高高挂起,从这座宅子顺着山路一直蔓延到山脚。
阮邛化作剑光破空,瞬息至那山峰顶上,他望着那与山脉宛若一体的老宅,神色一沉。
“好重的煞气。”
凡人枉死便会生出煞气,但即便是沙场之上,煞气也不过是猩红之色,而此地已然近乎漆黑。
女鬼盘踞此山数百年,不知多少个书生入了这温柔乡,最终却没能走出去。
读书人有浩然气,死后煞气自然较寻常人更胜一筹。
阮邛以指为剑,凝聚出一道三寸粗细的金色剑气,陡然斩下,破开了老宅如同小天地一般的禁制。
“好厉害的剑气,真是吓死奴家了……”
嫁衣女鬼浅笑着抬起头,望着阮邛。
“哎呀,奴家都快忘记了,我已然死了数百年了。”
她伸出手,一把油纸伞从屋中飞出,瞬息展开,落在她的手中。
阮邛不多言语,于是嘴唇轻动,捏印掐诀。
紫青双剑从千里之外驰骋而来,在空中划过,如同两道相互纠缠的线条。
嫁衣女鬼面上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