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虽然曾为太子所用,但到底不是个以命侍主,忠心不二的亲信。而且他看中了长青的才干,难得有人对于时政的看法几乎全都与他不谋而合。他目前刻意营造出长青极受自己宠信的表象,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为避免朝臣一窝蜂地站在秦容远的身后。
长青不足尽信,却可堪大用。
他小小施恩于他,就能得他的忠心。而且长青近来的表现也确实是办了许多实事,并不辜负他对他的期望,又以雷霆手段助他肃清朝野上下。这一切都让他开始慢慢重新审视长青这个人了。
而且只要秦珂嫁给了他,以此时秦容远的态度来看,两人自此绝对会时时针锋相对。
秦容远纵使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妹妹与长青撕破脸皮,也不可能和他再站在同一个阵营了。
————
长青回到宅子时,主动和秦珂坦白了。秦容远说他是怪物,他承认,现在的自己的确容貌骇人,正如他所言。
当着秦珂的面,他摘下了面具。面具下的一张脸,被纵横交错的疤痕毁得不成样子,但并不显得扭曲,反而刀口平整利落,疤痕也规整,可见下手的人手稳且果断。
秦珂看到眼前的情形,实实在在地愣了一下。没多久,她慢慢走过来,一直走到长青身前仰脸看他。
而他不闪不避地由她看,表情自然,嘴唇却紧抿着,透出一些紧绷感。秦珂从他额间一路看下来,一开始的惊讶变为茫然。
她嘴唇张合几次,才问出声:“为什么一定要毁去这张脸呢?”秦珂不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用这样极端又毫无退路的手段,却只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留在京中。值得吗?“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啊,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如果只是为了谋一个朝堂上的职位,自然不值。但他却能爬得更高,更好地护住秦珂,如此看来就值了。
而长青一点也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生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自责,他抬起手,与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交叠。“阿珂,你不用心疼我。”他弯起唇角笑了下,“这是我自己贪心,我贪慕权势,舍不下京中的荣华富贵。毁掉这张脸,会让我省掉许多麻烦。”
他在心底自嘲一笑,不管重复了多少个世界,他一直都是自私的。即便把自己毁成现在的模样,他也从没有想过放秦珂离开自己身边。
甚至看到她能有一点点心疼就觉得满足了。
秦珂放在袖间的手颤了一下,然后抬起来去摸他的脸。他没有动,任她微凉的手指贴过来,摩挲着他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
秦珂并不